邊草無窮日暮

灣家人,凱歌為經,瑯琊榜為緯,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。
原lo名:乾脆直說我是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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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蘇/現代】不願讓你一個人.零

*前世不能,今生絕對HE。

*管家兼保鑣蕭靖X大明星蘇麒+大家族(不燒腦)商戰情節有(應該沒撞哏吧?如果有還請大家提點)

*既然是轉生+作者做人太任性=OOC難免(但是這章應該還沒有)

*蘇麒有男友(推動情節用中途就會退場的!信我!)

如果還是不介意請望下走。


*****

 

元佑六年,小寒。

北境朔風獵獵,正來到一年最冷的時節,梁軍營中的營火,一紮一紮地連綿過去,朝天咧出一朵又一朵竄升的、紅豔豔的火舌,燃亮了夜空;木架上咂著連綿不絕的火星,劈啪作聲,像是放不完的炮仗,映襯著勝利的歡樂氣氛。數天前蒙大統領已經發出號令,只等清返敗軍俘虜和受降議和之後,便立即班師回朝,該就是明日了,急行軍,也許還能夠在年前闔家團圓呢。

 

主將大帳左側的副帳中,卻全無感染到這歡樂的氣氛。

藍袍的少年攥著榻上人從獸皮底下伸出的手,嘶啞的聲音已經喊不出有意義的字句,只是淌淚。

榻上人艱難地嘗試著要說話。

「飛流以後……咳咳咳……要好生跟著甄平黎綱……藺晨哥哥也會……常常……咳咳咳咳……常常去看你………」

藺晨坐在一旁,一手按著飛流簌簌抽動的肩膀,眼淚撐在眼眶中不願落下,啞聲打趣:「我倒是不能確定,若沒你的斡旋,飛流還會不會讓我進門……」

「藺晨……我這破敗身子……能夠撐到今天……閻王三更要提人……你瑯琊閣少閣主……已經強留我到五更了……咳咳咳咳咳……我是該走了……你是不辱……藺老閣主的盛名……」

「我才不跟閻王打交道,他從來可進不了我瑯琊閣的迎客廳……」

藺晨的才恨聲說到一半,蒙摯的洪亮嗓子已經從帳外一路闖入。

「小殊!我已安排好車轎先行,明日天一亮便送你……」眼光看到榻上人灰白的臉色,蒙摯驚得煞住了句子,一把把藺晨拉到一旁,低聲問:

「怎麼回事!晌午我出帳前,你不是才說,已用藥穩住,怎麼才一會兒,情況就糟成這樣?」

藺晨露出一個慘笑,正要回答,榻上的人已經一句一喘地接話:

「蒙大統領,冰續丹本就是用來逼出………咳咳咳……逼出我最後的體力……藥效一過,自然是…………如江河潰堤而去,豈能阻矣……」

「你別、別這麼說,藺少閣主神、神醫,一定有別的辦法,太子、太子殿下還等著你呢,你可要提著氣、提著氣……」蒙摯哽著一口氣,倔降地不肯鬆口。

兩日前,眾人在大帳中商議議和事宜,一時還在掐指喃喃,計算獻降之儀所需事物的軍師,忽地一哽,緩緩用手摀住嘴,就見一縷縷的血絲從指縫間緩緩滲出,待眾人反應過來時,梅長蘇已經軟在飛流的懷裡。

算起來,那正是梅長蘇服下冰續丹的第八十九日。

「蒙大統領……你別為難藺晨了……我很好……自重生而今,畢生所求之事……無有不應………只有一事……」話沒說完,梅長蘇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猛咳,蒙摯連忙搶到鋪邊,扶起咳得弓起身的梅長蘇,抖開一旁黎綱遞過來的帕巾,替梅長蘇揩去嘴邊的血沫,為他拍著背順氣。

「別說一件事,一百件事也給你辦,你可順順氣,慢慢講。」

扶著的人抬起臉,灰白的臉色,幾與褪盡色的髮絲融成一片,目光已經慢慢地渙散。

「景琰……稱孤道寡……他將來……我不忍他……金殿龍椅上……我終究……」

留下他一個人。

 

***

元昶二年秋。

黃昏的養居殿,日光悄悄地、緩緩地、靜靜地後退。

伺候的宮人安靜地肅立,平日堆滿奏摺的案牘上纖塵不染,瓶杯碗盞,幡幅帳幕,皆已按主君的吩咐,預先換上素淨的白。白色的襯衣、黑色的棉衣棉褲、紅色外罩的壽衣俱摺疊整齊,累在榻邊已好幾日,卻積而不發,似在等待甚麼。

終於,殿外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打破了仿似永恆的寧靜,然後便見內監引著一人進來,直行到榻前。

「太上皇……秉太上皇,列將軍晉見。」內監輕聲喚道。

榻上暮年的天子緩緩睜開眼睛,來人躬身下拜。

「平身吧,你我不鬧這虛文,幾年前你告老時,我就免了你入宮晉見需行的禮了。」

聽得此言,俯身的來人才又緩緩起身,模糊的逆光中,蕭景琰慢慢看清眼前已經是一襲儒裝,兩鬢風霜,然而仍然抿緊雙唇,眼中波瀾不驚的隨扈。

「上皇,列戰英來遲。」說罷又是一揖。

「戰英,上前來罷,你我敘敘話。」蕭景琰向他招了招手。

內監碎步進前,為這位謹忠衛將軍於榻尾邊處佈上軟墊,蕭景琰挪挪手指,內監遲疑著,慢慢地把軟墊移往蕭景琰枕邊的方向。列戰英眼光轉向龍榻上的太上皇,他深長的褶子瞇了瞇,點點頭,列戰英便往君王肩側邊處移步坐下。

「這一向安養的生活如何?你母親身體,可好?」蕭景琰的聲音已經氣虛,但是沉緩、篤定,還帶著未失的帝王威儀。

「秉上皇,母上身體硬朗,飲食無忌,倒比臣還康健許多,閒暇還能蒔花弄草。臣也一切安好。」

「是啊,與我母妃當年相仿,熟善養生之人,倒比我們這些軍旅操練出身的,身體還健康得多……你瞧瞧,你與我也算是年歲相仿,怎麼你還能安養天年,我卻行將就木了。」說到這裡,蕭景琰低沉的聲音幾不可聞。

列戰英不是會說好聽話哄人的人,這一下也接不了甚麼話,同樣是耳順之年,他雖然漸有病痛,但也還能登高望遠,不似這位過去戎馬半生的帝王,早已華髮滿頭,來日無多了。

情深不壽……

他低頭一揖:「上皇,不可………」

「這麼多年了,你還記得他的叮囑。」蕭景琰別過頭去。

「是,蘇先生的遺命,末將不敢或忘。」列戰英點點頭。當年蒙大統領帶回來的蘇先生的遺物中,其實也有一封給他的書信,裡面只簡單交代了三件應該注意之事,其一、需得提醒陛下,長日批折,身旁無人伺候時,不可驟飲案旁已經涼透的水,養身;其二、需得提醒陛下,不可隨意發怒,養氣;其三、需得提醒陛下,不論是朝堂之上或殿後,皆不可隨意對潛邸時代的舊部稱「我」。

在軍旅生涯中,將士一心,無分彼此,和在廟堂之上,必須養成的帝王之威之間,他明白蘇先生的苦心。

「戰英,你說,寡人這個皇帝,可能夠夠得上蘇先生當初所言的期望呢?」

「上皇治下,四海昇平,北燕、大渝、南楚稱臣,邊境平安,吏治與田賦改革初具規模,由新皇繼之,蘇先生……有知,也會覺得安慰。」

「戰英,其實寡人內心,不希望他還有知。」蕭景琰還是別著頭,未看著列戰英說話。

「上皇之意……」

 

養居殿悄然無聲,列戰英輕輕地呼出一口氣。

良久,龍榻上的人才出聲。「他半生孤苦,親族喪盡,面目全非,為洗雪冤情、為我,操碎了心思,那漫漫長路,我卻未曾陪他一齊走過,大多數的時候,我一無所知,直至後來,我還是疑他責他,一直到最後,我才……」蕭景琰的話被自己大口的喘氣打斷。

「連黃泉路,我也必須留在這裡,守著這個江山,陪不了他,他還是必須一個人,踽踽獨行,如此這般,我寧願他已投胎轉世、不,我望他早登極樂,再無所覺。」蕭景琰越說越顯激動,言到後來,已有杜鵑泣血之聲。

列戰英一時彷彿也感應到那胸中翻湧之氣,訥訥不知做何言。

「戰英,寡人也只是心思反覆而已,你知寡人不信鬼神,但寡人……仍然不免希望,他能夠有機會,再過過咱們年少時,無憂無慮的日子,再做一回那金陵城中,最明亮的少年,如果還有來世,讓我護著他……」

小殊……我不願再讓你一個人……

 

「上皇乏了吧?喝口水?」覺察殿內長久的沉默,內監悄然進殿探問。

蕭景琰幾不可察地搖搖頭,從被褥裡伸出手,拍了拍低眉無言的列將軍搭在榻邊的手。

「戰英,拘你說了這麼會子話,累了你,但是能再與你敘話,寡人很是高興。」

「臣……暮年還能再見天顏,還蒙上皇掛念,臣……」列戰英移開軟墊,深深下拜。

「去吧,戰英,日暮當歸。」

 

翌日,梁帝蕭景琰薨,諡號肅武。

 

***

上海浦東機場,熙來攘往的人群中,有一個高瘦的身影,停下腳步,劃開了他身邊的人川。

男人張開手取下墨鏡,露出一雙澄澈的鹿眼,他抬頭看著透過天蓬窗玻璃灑落下來的,刺目的朝陽,琥珀色的瞳仁縮了縮,眼睛微微瞇起。

「梅麒……」男人的口中低低的咬住了兩個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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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蘇tag下大手如雲,我當個好讀者每天都讀不完,到底為什麼要這樣逼自己....

總之歡迎跟我聊天~~~~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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